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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我的妳。

直到現在,我仍深深感謝那顆球、妳那群深交……還有妳。

它們就像邱比特的箭,將妳往我心上送,喔…可能也將我往妳心上送。

 

*

在我那算是對崔秀英敞開心房的一星期後,我和她幾乎沒有再說過話,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讓我不禁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

偶爾經過操場邊的排球場,看得見她香汗淋漓的身影。得了分,她會開心的和隊友擊掌,當隊友漏接球,她會用那充滿朝氣的聲音說著 沒關係。

本以為我不會有過多的在意,但下課後總會不知不覺想往球場邊去.......起初我沒發覺,直到接到福利社大媽打來問我怎麼沒去打工的電話,我才匆忙的趕去。

 

又到了禮拜三,不知怎的,我默默記下了她練球的時間,每週一三五的放學後,排球場都有排球隊練球的身影,而圍觀的人潮絕大部分可說是衝著崔秀英來的。

"好帥!""又得分了!""殺!殺!給他一記殺球!"諸如此類的話語幾乎都是關於她。

 

什麼嘛,囂張個屁,是我最初的評語,我承認,我那時口是心非了,我大意了。

 

「順圭!」場中央的她忽然喊了一聲並開心的揮揮手,我被周遭人群關注,瞪了她一眼轉身想離開,我又聽見崔秀英大聲喊了聲:「順圭小心!」

後腦很顯然的是被排球K到了,我還來不及罵她又叫我本名,我就暈過去了,在身體碰觸到地面之前,我感覺到身體被人接住了。

那味道,淡淡的熊寶貝,我知道,是我的妳。

 

再次醒來已經接近放學時間,我發現我正躺在保健室裡頭的小房間,正想下床找護士阿姨時,就看見崔秀英捧著一杯水走進來,我停下下床的動作看著想開口的她。

她先將水遞給我,才道,「還好嗎?頭還會痛嗎?」我搖搖頭,的確不痛了,她又繼續說,「護士阿姨說妳血糖太低,然後又被重物撞擊到,所以就暈倒了。」

她大手往她的包包一撈,拿起一條巧克力,「吃點巧克力補充血糖吧。」

我的心頓時被溫暖填滿,「謝謝.....」,我撕開包裝咬了一小角,甜度剛剛好,「嗯,很好吃。」

「好吃吧,這是我暑假從巴西帶回來的。」

巴西,是足以讓我激動的字眼,我的夢想。我激動起身,「巴西?!」

她像是嚇到般,「巴西…怎麼了嗎?」

意識到我的失態,「沒、沒什麼。」然後拿起水杯喝了起來。

過了陣短暫的沉默,她清了清喉嚨,「咳…咳,呃,不過…妳怎麼會血糖過低啊?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她的語氣完全流露出心疼,好看的臉也皺成一團。

「可能是最近比較沒時間吃飯吧…」有時候來不及上班,我就索性不吃了,導致胃變得很不好。

「那怎麼行!」她的眉又互相靠近,看起來有點滑稽,可是很可愛。她拉起我的手,「以後都跟我一起吃飯!不可以不吃飯!」

「……我要打工,很忙,沒時間。」我講得很小聲,看著她關心爆發的眼神,實在沒辦法很有氣勢的說。

她還是握著我的手,用一副真摯甚至有些乞求的口吻,「Sunny,答應我,打工可以,但至少要好好吃飯。」

 

 

隔天起,她開始在吃飯時間出現在我面前,我沒有追究她是如何得知我的課表的,但我後來也發現我們真的有很多課是共同的。

「秀英,妳不跟妳排球隊員一起吃飯,這樣好嗎?」聽著她的電話內容,看來又拒絕了別人的邀約,我打從心裡覺得不好意思。

「OK的,病人最大嘛。」她秉持著這個觀念,又夾了些魚肉和青菜到我碗裡,我的碗已經像座小山。

這是我們第三次一起吃飯,這次她帶我去吃了她最愛的火鍋店。

「好了、好了,再放就要滿出來了!」

「這好處理!」她起身,回來時手上又多了幾個碗,「喏,放在別的碗裡就好啦!再不快撈起來,就煮太久啦!」笑得一臉燦爛,像是中了彩券一般。

 

我真是服了她,我也見識到她的大食量,可是怎麼.....

「妳怎麼吃不胖?」我看著大口吃牛肉的她,道出我一直以來的疑問。

「可能是運動量大吧。」將食物吞下,她又拿起碗喝湯,我看著她一氣呵成的動作,讚嘆不已。

「哦。」

「順..Sun...順....唉啊!」她忽然叫我,但卻中英文融合不知要叫哪個,慌張的模樣烙印在我心底。

「呵呵…」因為她的笨拙,我笑出聲,「好啦!我允許妳叫我名字了。」我的心情忽然好起來,也開始覺得我的名字也沒那麼難聽嘛。

 

尤其是被她叫著。

 

「真的嗎?」她一臉不信,「順…順圭?」

不知怎麼,她這樣子呆得好可愛。

我又笑了,「幹嘛?連話都講不好啦?」我逗著她。

「不是啊!我驚訝啊!妳不是討厭人家叫妳本名?」她激動得連筷子都放下了,這次換我伸手幫她夾菜進碗裡。

「不要像上次那樣,在很多人的地方叫我就行了,OK?」

她裂嘴一笑,像個大孩子般叫著,「OK!哈哈哈哈哈哈好棒喔!」然後又繼續吃著我為她夾的食物。

 

隨著時間的流動,我們,感情越來越好、越來越熟。

總是誰先下課就誰先打給對方,當我去福利社打工時,她也會偶爾跟來,幫我搬東西或整理架上的東西,福利社大嬸為此笑得合不攏嘴,狂稱讚她比我能幹。

我只是笑笑,瞧她一臉得瑟樣……好可愛,大嬸稱讚她時,不知又怎麼了,我也好開心。

可能她就是個值得被讚許的、優秀的人。體育好、脾氣好,人品......嗯,在我看來應該也不錯吧!然後喜歡她的人也多……男生女生甚至高中部的學弟妹,多到數不完。

聽權俞利說她的置物箱都被情書塞爆了。

 

我的生活開始有了變化,因為她我認識了排球隊主力戰將有著健康小麥膚色笑起來有可愛八字眉的權俞利、排球隊經理兼校花從LA回來有一雙月牙笑眼的黃美英又稱Tiffany、人小志氣高一臉童顏實際年齡大我們一歲的金太妍、很喜歡收集文具行為很初丁跳舞卻很有power的金孝淵、追她的人跟崔秀英有得比並有一雙明亮小鹿眼睛的林允兒還有乖寶寶典範做起事來毫不馬虎非常有禮貌重視健康並總是說敬語的徐珠賢大家總愛簡稱她徐賢。

 

她們全都是崔秀英的 換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患難之交。

 

我本來覺得朋友不那麼重要的,應該管好自己就好了,但是.....

就在排球隊贏得大學盃冠軍後,我也被崔秀英拉去慶功,但實際上卻只是她跟她的好朋友們的私人聚會。

「從現在起,順圭就是我們大家的好朋友啦~~~~~~」

崔秀英舉起酒杯,有些醉意得站起來,原來她喝醉的樣子這麼可愛,講話還會抖音。

其他人開始對著我釋放出友善的笑容。

Tiffany率先跟我攀談,「Sunny啊~妳長得好可愛哦!」伸出手捏捏我的臉。

我來不及反抗,太妍、俞利、孝淵和允兒也湊上來,「真的欸!崔秀英眼光真好!」

嗯,崔秀英眼光很好……咦?不對阿…什麼跟什麼…

「什、什麼眼光?」

徐賢這時推開人群,定睛的看著我說,「Sunny姐姐,秀英姐姐其實做事情很衝動,還有麻煩妳多多照顧她了!」

這孩子說完居然給我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

俞利又接著說,「其實崔秀英那傢伙很少會主動交朋友的,看似光鮮亮麗的外表事實上包裹著一顆柔軟脆弱的心。」

我看向已經趴在桌上睡著的崔秀英,微閉的眼睛上有著長長的睫毛,雙頰因為酒精而泛紅著。

 

我的心頓時打了兩下重拍。

 

聚會結束後,大家拜託我送崔秀英回家,大家陪我一起等計程車來,就各自散會了。

車上,她偎著我的肩睡得很香,我的頸脖感覺到她吐出的氣息,癢癢的,可是不討厭,我伸手撥了撥她凌亂的瀏海。

「妳這傢伙,額頭挺漂亮的嘛.....」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她只是輕微動了一下。

卻在下一秒,環抱上我的腰,表情也變得很難受。

「順圭.......」她叫著我的名。

「嗯?什麼事?」我拍拍她的腦袋瓜,「妳喝太多了…回家給妳弄醒酒湯,嗯?」

她依舊緊緊抱著我,也許是做了惡夢,可是,到底是什麼夢會讓她說出…

 

「順圭……別打工了……我不要妳累…」

 

我一愣,看向她,平緩的呼吸,好像又睡著了。

我又揉揉她的頭,有些無奈的說,「傻瓜,不打工的話我要怎麼去追逐我的夢想呢…」

她像是有聽明白似的,手安分的鬆開了。

到了她家,付了錢下車後,我輕拍她的臉,她才睡眼惺忪地醒來。

「到了?」她微瞇著眼睛,帶點濃濃鼻音,我印象好深刻。

「嗯,快點進去,我幫妳用醒酒湯。」我催促著。

 

*

過了很久,徐賢偷偷告訴我,原來大家拜託我送妳回家是妳預謀的!

崔秀英妳真的很狡猾哦,可是,我好喜歡。

然後,再更久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夢想,早已變成妳,我的妳。

 

有人說,緣分得來不易,我相信。

尤其是本該是平行線的我們更要懂得去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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