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經營，腳邊故事。

終於又有三千字了，阿門。

【16】

其實也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卻像是過了很久。

徐珠賢的唇離開了崔秀英的鎖骨處。

除了上次在車內‘神來一筆’親了崔秀英面頰外，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種超過她尺度的害羞事。徐珠賢還有些嬰兒肥的雙頰紅通通像顆蘋果，與剛才的主動呈現反比。

她緊緊地環住崔秀英有些僵硬的頸脖，將臉埋入她的頸窩不敢看她的表情。因為衝動過後的她在冷靜下來後對於下一步可說是一無所知。

種完草莓後，到底是該繼續接吻還是要做些其他事呢？

在崔秀英懷中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崔秀英剛才洗臉的洗面乳香味撲鼻而來，水蜜桃的味道佔據了她的鼻腔。她還記得那罐洗面乳是她剛回首爾時在超市裡隨意拿的，當時她並不是很在乎它的味道。但現在這味道卻聞得她全身上下的毛細孔都好幸福。

徐珠賢沒說話，只是手又收得更緊了。她害怕崔秀英跑掉，她想要用這樣來當作無聲的挽留。

下巴靠著徐珠賢飽滿的額頭，崔秀英卻反而笑了出來，小聲地說道：“還好我剛剛有先刷牙……不然妳每次都來偷襲這招。”

“我哪有──”

徐珠賢正想抬起頭反駁時，卻被崔秀英用指頭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小賢，我……”崔秀英大拇指輕輕在徐珠賢嘴角邊婆娑，望進徐珠賢眸子的眼波柔情似水，但依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有時候崔秀英很討厭因為這樣而傷害到最愛的人的自己，明明很多話想說的，自己卻依舊如此被動。

“算了──”見崔秀英欲言又止，徐珠賢有些失落地放開她，“我用慢火燉了雞湯……我去看看好了沒。”

“哦。”納納地應了一聲，仍站在有些濕冷的浴室裡，崔秀英懷抱裡的餘溫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

在別人面前都假裝自己很堅強，可是總會有一個人可以讓你卸下武裝，把冰凍已久的心融化。

果然有個人可以抱著還是暖和些呢。

崔秀英頓時覺得自己蠢到不行，明明愛徐珠賢愛得要命還要在她面前假裝什麼都不在乎……

這樣的自己真的好無聊，與其內心這般掙扎無奈那何不面對。

她忽然豁然開朗，覺得自己真勵志。崔秀英淺淺地低笑了一聲，貓著腰溜出浴室。

陣陣香味從廚房飄出來，崔秀英看著徐珠賢忙碌的背影幾乎快融化成水了。

經過了這些年的成長與蛻變，如今她的徐學妹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了舉手投足都有著沉魚落雁之美的女神。性格上也成熟了不少。曾經那麼容易羞怯的她，變得自主且勇敢。

崔秀英覺得自己就算想放也放不開，這樣的徐珠賢讓她想要自私的一直擁有著。

“小賢？”崔秀英靠在餐桌邊朝她的背影喊了聲。

“……嗯？”徐珠賢先是不語，然後才吸了吸鼻子應了聲。

徐珠賢濃重的鼻音讓人不難發現她正在哭。

崔秀英緊張地彈跳了起來快步衝到徐珠賢身邊……果然鼻頭眼眶臉頰都紅紅的，還有被抹過但不難發現的淚痕。

崔秀英這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害人家哭了嗎？

“噯，別哭啊──”

崔秀英有些笨拙的安慰著，徐珠賢仍然在吸著鼻子，停下手邊動作抹著洶湧眼淚的動作看得崔秀英心疼極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哭的點，但她十分確定百分之兩百是因為自己。

“小賢……別哭了，別哭了啊……”

眼見自己的安慰起不了作用，崔秀英就把她輕輕拉到懷裡抱著，徐珠賢沒有抗拒，雖然她還在吸著鼻子，但比較平靜了。

“小賢……對不起。”崔秀英輕輕撫著她的長髮，淡淡髮香很令人眷戀，“我總是讓妳生氣讓妳擔心還讓妳傷心……我真是全世界最大的混帳……王八蛋……討厭鬼……”

聽見崔秀英一連串罵著自己的話，徐珠賢哽咽著笑出聲，小聲地說了句：

“笨蛋……”

“對，我是笨蛋……”

聽見崔秀英附和自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令她感到安心，她抬起手環住崔秀英纖細的腰，氣氛靜謐又平和。

“學姐，我以為我們再也不能像現在一樣擁抱，因為妳老是把我推開……”

“幾年前那次見面我以為我們會更好的，妳卻還是選擇放棄我，我知道是什麼讓妳變成那樣冷漠的，我知道妳是違背自己心意才會這樣的，可是……我的心好像碎了一樣…..但又能怎樣呢？我只能不斷提醒自己要努力、再努力、更努力……這樣才有再見妳的機會。”

“我沒有像妳這麼俐落的身手也沒有妳推理的能力，可是我比誰都細心所以選了鑑識科讀……那些繁雜的程序我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記得好好的，一點都不辛苦的，因為我前進的每一步都是想著妳的……”

“歐洲很多調查局都希望我能過去任職，可是我都拒絕了，他們都驚訝我為什麼還要選擇回首爾……可是這裡有妳啊。當我一下飛機，我不管時差讓我身體多麼不舒服，我一心只想見妳……因為我想妳……好想妳……想到要瘋了。”

“見到妳的那刻，我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把眼淚忍住的……而妳卻又是那麼冷淡，身邊還有Tiffany小姐……我就想，是不是我所有努力都要白費了……告別式那天妳在車上說的話讓我生氣，我知道失去父親對妳的打擊很大……可是不應該因為這樣就害怕面對一段感情的發生然後把自己的心關得緊緊的啊。”

“明明也是喜歡我的為什麼不和我一起迎接未來？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的……我說過我不會後悔的。我想，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刻起，好像就有一條隱形的線把妳我綁著……”

說到最後徐珠賢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

──“因為……我比任何人都還要愛妳。”

靜靜聽著徐珠賢這一番表白，崔秀英感覺到自己身後的衣服被徐珠賢抓皺了，她的眼眶也紅了一圈，手臂下意識地將徐珠賢抱得更緊。

“小賢……”許久未開口，崔秀英的聲音啞啞的，木訥的她只能叫著她的名字。

“我說這些不是要妳對我負責還什麼的……我只是希望妳可以正視自己的心，還有想讓妳知道……我很愛妳。我曾經以為說愛很難的，可是愛上妳讓所有困難的事都變簡單了。”

徐珠賢的告白如同她的性格循規蹈矩，可是字字句句充滿真心。

這樣的徐珠賢能叫她不愛嗎？

“小賢……對不起……”不停吻著徐珠賢額頭，不斷說著對不起，崔秀英知道自己虧欠她太多太多了。

“妳幹嘛一直道歉……”徐珠賢抬起頭，雙手捧住她的臉，有些嗔怪地瞪著她。“我不要再聽到妳跟我道歉了。”

知道大概算是把問題都解決了，結也解開了，兩人間的氣氛現在如同戀人般的輕鬆。

“可是我真的錯了，因為我太自以為是了，我以為那樣做是對我們最好的……都怪我太膽小了。”崔秀英先是微微皺起眉，呈現八字的眉有些滑稽，成功地把徐珠賢逗笑了，然後崔秀英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問著：

“那妳要原諒我嗎？我想……我可以用一輩子補償妳，我愛妳。”

這下輪到徐珠賢愣住了，小聲問道：“妳剛才說什麼？”

崔秀英唇角彎起，也學著徐珠賢剛才捧著她臉的動作，然後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

“這一生，我也只想牽著妳走……而且我猜我是這世上最能忍受紅薯的人。”

吻畢，兩人額頭靠著額頭，崔秀英口中吐出的這句話馬上把浪漫的氛圍破壞掉，接著她馬上感到腰部被重重捏了一下。

“噢──痛啦──”一面驚訝著徐珠賢的手勁，崔秀英一面疵牙裂齒地揉著自己的腰。

“妳不只是大笨蛋還是個沒情調的大笨蛋，還是個酒後誤事卻忘得一乾二淨的超級大笨蛋。”徐珠賢說完就轉身到爐火旁查看。

崔秀英看著她親愛的徐珠賢噴起龍氣短時間翻臉不認人的模樣，笑了出來。

把話都說出來的感覺真好。

她懷著雀躍的心情再次蹦跳到徐珠賢身邊。

“可是大笨蛋很愛妳喔。”

徐珠賢看向她，眼裡滿是寵溺的愛意。

“我知道。”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燉得軟爛的雞肉到崔秀英嘴邊，在這之前徐珠賢還不忘嘟起嘴把它吹涼。

崔秀英乖乖地張嘴。

看著崔秀英把肉吞下去，徐珠賢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味道如何？會太淡或太鹹嗎？”

“太淡或太鹹妳要自己嘗嘗看才會知道哦。”

這時，崔秀英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笑得異常燦爛。

“那我吃吃看……唔……”

徐珠賢聽了崔秀英的‘建議’後就準備自己試吃，可是卻被崔秀英扳過身子，迎接她的是結實的一吻。

這次接吻的時間比較長，讓徐珠賢有足夠的時間分析她燉的雞湯到底是淡還鹹，可是她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因為她嘗到的，只有滿腔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