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經營，腳邊故事。

「現在」會慢慢開始說。

【19】

案子終於有點進展了。

後來鑑識組不知道從德國還是哪裡弄來了一台血液探測儀器，崔秀英猜測是徐珠賢德國的朋友幫忙的。

噴了點東西，關上燈，屋內馬上出現血液反應。

據說血跡的噴灑狀況很可怕，崔秀英沒有去看，她也不想看。

死者殘肢的指甲縫裡有不明人士的皮屑組織，似乎慘遭虐殺前還有一番掙扎。崔秀英眉頭蹙得更緊了，究竟是有多麼大的怨恨才會讓人如此失去理智的去剝奪另一個人的生存權呢？

殺人，明明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但在這世風日下的世界裡卻好像變得稀鬆平常。案子三天一小起，五大一大起。

對於這起懸案，崔秀英左想右想，怎麼想都覺得哪裡還漏了線索沒有找。她喪氣的揪著自己的頭髮，硬生生地扯掉了幾根。然後抬起頭就看到坐在自己對面一臉憨厚的組員Henry劉正在搔著自己的頭皮，搔完又彈了彈自己的指甲。

“Henry啊……”

Henry趕緊停下動作，朝崔秀英立正外加敬禮，“組長！有什麼吩咐？純黑咖啡還是蘋果原汁？我立刻去買給妳！”

“別鬧了。”崔秀英忍住打他頭的衝動，問道：“我問你，你平常很愛抓頭嗎？”

“啊？什麼意思？”面對崔秀英突如其來奇怪的發問，Henry疑惑了，“喔，想事情的時候習慣會這樣。”

“那……抓完後指甲縫裡會有皮屑或是什麼……垢之類的髒東西嗎？”

Henry的臉一下刷的變紅，又習慣的撓了撓腦袋，靦腆地道：“有時候頭沒洗乾淨的時候會有。”

“好，我知道了，感謝你啊。”崔秀英拍拍Henry的肩，就拿起外套準備外出，踏了一步又回過身，“以後……頭要洗乾淨點啊。”

不洗乾淨，會留下證據的。

外套隨性的披在肩上，崔秀英吹著口哨按下電梯鈕，門一開，就看見徐珠賢和幾個鑑識科的前輩，似乎聊得很開心。

一見到她，上一秒還在談論正經事的徐珠賢，下一秒又因為見到愛人而變得欣喜……這兩種情緒轉換得有點慢的她此刻的表情有點彆扭，好像想笑又不能笑。

隨即她清了清喉嚨，正經八百的問：“崔組長要去幾樓呢？”

對在場的其他人來說，徐珠賢看似自然的眨眼，其實就是在向崔秀英傳達愛的表現──

崔秀英也朝她擠濟眼，“一樓，謝謝。”

二樓到了，徐珠賢一行人步出電梯，崔秀英還看著徐珠賢穿著白袍的背影發愣……真是好看極了。直到電梯門闔上，她的目光才捨不得的收回，認份的等著下一層自己的目的地。

不管新聞媒體如何報導她與徐珠賢，她們兩個始終沒有鬆口承認。局裡的人也都以為她們只是關係特別好的同事而已。兩人在局裡的人氣都很高，追求者不分高階低階，只是當然都被拒絕了。

但是大家不會知道，有好幾個崔秀英加班的夜晚，徐珠賢都也假借工作窩在鑑識科不走，實則陪著她一起加班──

下班後的夜晚，兩人總是很有默契的都走樓梯，在沒有攝像鏡頭的樓梯死角擁抱親吻，享受著在這個總是嚴謹居多的氣氛裡的兩人世界。

只有那個時候，是難得的片刻安寧。

各自有房子的她們也不會提同居的事情，給對方最後僅存的私人空間，是她們給彼此的尊重。除非偶爾有一方要求才會破例。

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

──‘妳要去哪裡？’

崔秀英微微一笑，回了：

──‘不告訴妳~~’

另一頭大概是愣住了，半分鐘後才又傳來：

──‘小氣鬼。小氣鬼晚上來道長家吃飯，看我徐道長如何收了妳這隻小氣鬼。’

“噗──咳──咳──這什麼東西……”

崔秀英差點被口水嗆到……原來這就是徐氏幽默啊……不好笑得很好笑的徐氏幽默……

──‘遵命，最美麗的徐道長，小氣鬼巴不得快點把徐道長壓在身下呢^____^’

坐在車裡，又和徐珠賢傳了幾封訊息。她幾乎能夠想像徐珠賢此時紅通通又氣鼓鼓的小臉，崔秀英像是得逞的孩子開心地朝空氣揮舞著拳頭。

“哇哈哈哈哈，小傻瓜，想跟我鬥啊……不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嗎？”

發動車子，崔秀英帶著一抹必勝的微笑，再一次前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