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經營，腳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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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說不出這篇桑對Tiffany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成分居多，大概是一種大於友情的執著吧。有時候我們會執著於某個人，但卻清楚明白那不是愛，很抽象的感覺......

【23】

“喂，我們這樣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啊……”過了幾天，崔秀英和Sunny約在離分局約莫三個街區的咖啡廳。兩人都戴著鴨舌帽深怕被認出來，但其實兩人自認為低調的打扮已經引來旁人側目。

“可是要是不這樣，我被發現就糟了啊！”崔秀英用氣音說著，接著從包裡拿出一疊資料，將資料轉而面向Sunny，開始討論正事，“妳說得沒錯，死者劉恩熙的確是動過整容和變性手術……這個是某整容診所的資料還有她男朋友鄭智浩最後被攝影機拍到的地方……妳看一下。”

Sunny露出一付沾沾自喜的樣子，雙手一攤然後順手接過檔案，問道：“所以現在是什麼情形？”

“現在卡在我們局長那關，他好像想阻止我繼續調查，然後把案子放水流吧……”想到姜虎東滿面油光的嘴臉，崔秀英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Sunny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她微微傾身，“妳說那個被我爆搞婚外情的那個胖局長姜虎東？”

想起五年前姜虎東沾染某酒店女公關的那起醜聞，崔秀英還是記憶猶新。最後姜虎東靠著一件石沉大海好幾年的案件翻了身，至於確切的事情崔秀英就不清楚了──她向來對她這個局長的事不是太關心。

“沒錯，就是他。”但這天，崔秀英細胞裡面的好奇因子卻蠢蠢欲動，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對了，妳有聽說姜局長逃漏稅的事情嗎？我們局裡傳得沸沸揚揚，說年薪高卻不老實繳稅。”

Sunny倒是被提起一點興趣，雙眼瞪得圓圓的，道：“哦？這我倒沒聽說，不如我去查查──聽妳這樣一講，我開始覺得這個人很怪了。”

“妳多想了吧。”崔秀英笑著擺擺手，看了下手錶，“我得回局裡了，我們再聯絡吧。有消息隨時update。”

“嗯，bye。”Sunny朝她揮揮手，但隨即目光停在一張死者與男友的甜蜜合照時，還是忍不住又回頭叫住她，“崔警官！”

“嗯？什麼事？”崔秀英也轉過身，敞開的自動門吹進一陣風，讓她的大衣下擺晃了幾下。

“妳相信有人可以為了愛而奮不顧身的改變嗎？”Sunny的眼神很認真。

崔秀英頓了一下，腦中浮出徐珠賢有些baby fat的笑臉，笑著說：“相信。”

剩下Sunny獨自一人在位子上思索著。

她看著照片上笑得很開心的劉恩熙，很想問她……

那妳相信嗎？

妳為了他做了如此重大的改變，甚至換了性別、換了一張臉，怎麼卻還是落得這般下場呢？

有人樂於為愛改變，但接受愛的人從不改變。

徐珠賢為了崔秀英改變。

黃美英為了崔秀英改變。

可是崔秀英妳怎麼從不為這麼深愛妳的黃美英改變呢？

“美英要的……也不過是妳偶爾一句關心……她就會很開心……”Sunny獨自呢喃著。

她的思緒逐漸變得灰暗也飄得遠遠的，直到被眼前遮上來的陰影打斷。她抬起頭，看見來人，表情有些訝異。

“妳來做什麼？”Sunny問道。

“妳和她說了什麼？”來人不理會Sunny的問題。

Sunny站起來，壓了一張紙鈔在杯墊下，“沒什麼，我要回公司了。”

“我問妳到底和秀英說了什麼！”

Sunny冷笑一聲，道：“徐珠賢，妳也會怕？我記得妳當初來拜託我事情的時候語氣可不是這樣呢。”

徐珠賢微揚起頭，光線終於把她剛才變得有些陰鬱的臉照亮。

“我是為她好。”徐珠賢咬著牙，表情有些隱忍。

“我不覺得這是為她好。”Sunny的口氣很淡，眼神暗了下來，“我不懂，妳為什麼要和一個已經不在的人計較這麼多。”

徐珠賢像是沒聽見Sunny說的，又問道：“妳和她說了關於黃美英的事情了嗎？”只是這次口氣轉得比較柔和了。

“沒，一個字都沒說。我很守信用的。”Sunny拿起包，沒看她，“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拉住想急忙離開的Sunny，徐珠賢蹙緊眉頭，“我是真的愛她才這樣的。”

“我才不管妳愛不愛，但是請妳也不要忘記有另個叫黃美英的人也很愛她，不會輸妳的。”Sunny哼了一聲，甩開徐珠賢的手揚長而去。

一回到局裡，崔秀英就看見同事們圍著電視。

“什麼事啊？這麼熱鬧的──”崔秀英也湊了過去想一探究竟是什麼有趣的新聞。

同事們開始吱吱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兩年前那場617空難啊，終於在西岸附近找到一些殘骸和黑盒子了！”

“好像是漁民打撈到的──”

“飛行器好像是在空中忽然解體……好像是檢查人員的疏失吧……”

盡是些崔秀英沒興趣的話題，她又繞回自己的辦公桌了。打開電腦準備來打報告的時候，餘光又瞄到同事們的身影，她便隨手在搜尋欄打上了617空難，查詢到的結果有大約五千筆資料。

她選了一個寫著罹難者名單的英文標題點了進去。

她一邊拿起桌上冷掉的咖啡──之前黃美英常常幫她泡的那一款──啜了一口，一邊快速滾著滑鼠的滾輪瀏覽著罹難者們的名字──

“崔秀英！妳可以幫我換一下我辦公室的燈管嗎？”不遠處傳來金泰妍的聲音，成功分散了崔秀英原本專注於螢幕上的注意力。金泰妍一臉就是找到救星的樣子，“妳終於回來了！我剛才好煩惱啊！燈光一直閃害我都不能好好工作──”

“又要叫我換！妳就只會使換我，哼哼。”儘管嘴上這麼說，崔秀英還是起身了，“妳怎麼不長高一點自己換啊？”

“崔秀英妳討打啊──小心我跟小賢告狀──”金泰妍跳起來用手中捲起來的紙往崔秀英的頭頂就是一陣猛打。

“喂──好啦好啦，我知錯了金短身……嘿嘿。”

如果崔秀英繼續往下看，她就會看到一個叫Stephanie Hwang的名字。

若是沒人和她說，她是永遠不會知道Stephanie Hwang是誰的，因為她從來就沒有關心過黃美英真正的英文名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