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經營，腳邊故事。

新年快樂！

[12]

崔秀英到了緊要關頭，還是決定豁出去了。

她快速地回房裡換好了浴衣。

日本的溫泉幾乎都是裸湯，基於一種禮貌與衛生習慣。

崔秀英早做好如即溶咖啡隨脫隨泡的準備。

「Sunny…我換好衣服了。」秀英去敲了隔壁房門。

Sunny的房間就在她隔壁間。

「……我也快好了，再等我一下！」房裡傳來Sunny有些堂皇的聲音。

Sunny的行李箱打開著，亂七八糟的攤在榻榻米上。

她拿出一個小瓶子，是她出遠門前，媽媽拿給她的。

媽媽千交代萬交代，這瓶子是在緊急事態發生才能用，可以抑制住身體的水分子，讓她暫時留在原地。

這麼好用的東西，為什麼媽媽不準備多一點給她呢？她內心腹徘著。

「久等了。」Sunny一開門就對上崔秀英的清澈眼睛。

「不久、不久。」崔秀英朝她露出大白牙，笑得很溫柔。

臉頰又燥熱了，她趕緊別開目光，再和秀英對看下去，自己可能會先融化成水。

而崔秀英此時內心也是相當緊張。

她們往溫泉池走去，一路上和許多本地人、外國人擦身而過，每個人泡完溫泉的表情都是相當幸福滿足的樣子。

她們站在一整排木製櫃前，這裡是讓人放衣物的，衣物也直接在這裡脫。

「直接…在這裡…脫嗎？」Sunny餘光瞄到後方的日本媽媽，動作俐落，沒一下就脫個精光往溫泉池去了。

秀英點點頭，也反手直接脫了起來，「是的。妳一開始也許會很不習慣，怕別人的目光，但其實大家都不會真的看妳，放鬆點吧。」

「好……」Sunny很害羞，還是忍不住抬手把崔秀英的身體轉向，「那……妳先轉過去……」

「噗疵——我知道了。」崔秀英覺得好笑，但還是聽話地轉過身。

一分鐘後，身後傳來Sunny小聲的嗓音，「好了。」

「可以把毛巾包在頭上帶進去，但切記不要把毛巾泡進水裡。」崔秀英一面向她說明泡湯禮儀。

「好。」

崔秀英和Sunny並肩走進溫泉池，眼神也沒有特意亂瞄。

但該看的、不該看的其實也都看到了。

溫泉果真有療癒的作用，崔秀英舒了一口氣，疲累一掃而空。

Sunny也學著她坐在水下兩格階梯，水正好淹到她的下巴。

身體沒有要被蒸發的感覺，Sunny感謝媽媽給她的神器。

要是在崔秀英面前直接消失，她一定會嚇傻的。

「泡完我們去外面走走吧？」崔秀英沒話找話，瞇著眼睛側頭看Sunny，一派輕鬆問道。

事實上，內心完全不輕鬆。

雖然是泡溫泉，袒裎相見還是令她不知所措。

以至於目光不知道該往哪擺。

「好、好啊！」秀英的話，Sunny向來無法拒絕。

「住的外面，一整條街都是好吃的……我幾年前來過，吃到一間拉麵店，驚為天人啊。」

崔秀英忍不住回味，那一年是她事業正起飛的一年，花錢犒賞了自己來旅遊。

水氣氤氳了視線，在崔秀英的角度來看，Sunny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朦朧美。

兩人沉默了幾秒，卻也不是尷尬，但就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崔秀英又往Sunny的方向不動聲色地挪動了幾公分。

「那個……」崔秀英欲言又止。

Sunny眨眨眼，「什麼事？」

「妳有沒有……」思付了許久，秀英才把話說完整，「有沒有談過戀愛？」

Sunny愣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沒有談過戀愛，是母胎單身來著。

她咬著下唇，思索著該如何回答。她以前沒有喜歡過人，直到遇到崔秀英。

「沒有。」誠實為上策。

「哦。」

身邊人發出一種鬆了口氣的嘆聲。

「那秀英呢。」Sunny反問。

崔秀英安靜了五秒，小聲說，「有。」

Sunny揚起眉毛，內心有著說不上的異樣感。

「喔，很好啊。」Sunny說，又強調了一次，「很好。」

崔秀英聽出來Sunny講這話帶了情緒，微微皺眉，她們此刻的氣氛真的很奇怪，她也說不上哪裡怪。

水氣似乎有種魔力，迫使她又往Sunny更靠近一些。

她握住Sunny的手腕，不重不輕的力道，正好讓Sunny轉向她

對看之間，崔秀英先是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發功前的集氣。

再往前幾公分，柔軟的唇貼在了Sunny的右臉頰上。

溫泉池正好沒有別人，她們可以清楚感覺到彼此的心跳聲。

Sunny瞠大眼睛，被秀英吻的臉頰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全身也像是被點了穴，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