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經營，腳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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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妳看起來很緊張。」

眼睛往旁邊一瞅，崔秀英發現身旁人李秘書絞著的手，忍不住說道。

只見Sunny趕緊挺起身子，說：「啊？沒¬……沒有啊！」

「妳好像不太會說謊。」崔秀英看著眼前路況笑著說。

「哈……真的沒有啊！」Sunny下意識揉揉鼻子，說出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奇怪了，今天執董的話怎麼特別多？而且句子都特別長，好像把兩年份的話都說完了。

這兩年來通常都是『進來』、『妳可以出去了』或是『咖啡』充斥在彼此僅存的上下屬關係。

Sunny暗自想著，內心OS著希望快點結束這一天。儘管內心充滿對崔秀英的仰慕，但還是很氣自己的專業形象在她的面前蕩然無存。

崔秀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在停紅燈時上下打量著她，從明顯僵硬卻故作鎮定的面部表情到緊緊絞著的雙手，都透露著緊張的氣息。

「李秘書，今天的餐廳是妳推薦的？」她玩味一笑，又開啟話題。

Sunny終於鬆開紅通通的手，給予它們片刻休息時間。

「是的，常常來吃，餐點非常可口。」

「跟男朋友？」崔秀英敏銳地問。

「……不是。」Sunny無奈一笑，急於否認，「總之，執董一定會喜歡那裡的菜色。」

崔秀英紳士地對她比了個請的手勢，Sunny下了那有崔秀英淡淡香水味的車。

Sunny走到餐廳櫃檯的這段短短的路，腦中浮現出以前和她在一起的那個劈腿成性的男人。

簡直就是她人生的汙點……可偏偏這個汙點沾上了，好像就甩不開了。要不是老爸走得早，那渣男估計早就被打得黏到牆上拔不出來啦。

兩人由服務生帶領著延著充滿大理石材質裝潢的走道，進入一間極為隱密的包廂。

Tiffany身邊有一名穿著西裝的男性，正看似親密地對她說著悄悄話，彎起的笑眼彷彿是最甜蜜的利器。

Sunny瞪大眼睛，喂──說曹操，曹操到！正在和Tiffany說話得這不就是她剛在心裡咒罵千千次的渣男嗎？他該不會這次要和自己公司合作吧？

Sunny微微皺鼻，心想，呀，我可是李順圭啊！就憑你一個渣男就能打擊到我？

崔秀英看來無異狀，努力地偽裝著沒什麼情緒的樣子。

她可是崔秀英。兩年前的崔秀英，深深沉溺在這對笑眼裡萬劫不復地沉入深海底。兩年後的崔秀英，決心不再讓這些不愉快的“瑣事”打垮她。

只是憤怒的回憶依然竄出，卻不知道自己早已傷得失去知覺。

「哇，來啦！」

Tiffany先是沉默了幾秒，馬上扯著菸酒嗓招呼。

崔秀英只是微微點頭，看著昔日愛人身邊又換了個伴。

原來自己也只是她曾經的伴。

告誡自己，這次只是談生意，談成了只是增加以後合作的機會，談不成就謝謝再聯絡。

Sunny全程只是安靜地低著頭不敢看那男人，她太脆弱了，沒辦法正面交鋒。那男人的眼神依舊帶著貪婪地望著她，更讓她失措。

「李秘書，這份協議文件妳幫我看看，覺得OK我就簽了。」

「什麼？喔……是的，執董。」直到耳邊響起崔秀英的聲音，Sunny才抬起頭看她。

就算是如此令人尷尬的生意場合，但看著崔秀英，她的心情忽然平靜下來。

崔秀英不明所以，直到那男人開口。

「原來是順圭啊！好久不見！」

演技真爛，順圭心想。

「你們認識啊？那就更好談啦！」Tiffany又舉起酒杯笑得合不攏嘴。

「哦，我們是大學前後輩的關係啊──是吧？順圭？」男子笑得猥瑣。

屁──順圭只是禮貌性點頭笑著。

「執董，我有點不舒服，請問我可以先走嗎？」Sunny在被對方半強迫地幾杯黃湯下肚後偷偷對崔秀英說。

她酒量好得很，只是不想再待在這了。崔秀英看著她眨了眨眼，彷彿可以洞悉一切。

最後告別時，也只是禮貌性地說了以後請多指教了，崔秀英便輕輕攬著Sunny的肩走了出來。包廂裡，Tiffany假裝在聽著身邊男子天花亂墜地說話，眼神卻沒從崔秀英的背影離開過。

帶著滿滿眷戀卻又悲傷的眼神。

如果崔秀英當年那一掌有落到她臉上，她也許好過些。

*

「剛才那是妳以前的男朋友？」上了車，崔秀英直接破題。

「哎，都過去啦！」Sunny明顯不想被揭起傷疤，她別過頭看著窗外。

「下次遇到他，就賞他一巴掌就對了。」崔秀英作勢開玩笑地語氣，成功地讓Sunny微微彎起嘴角。執董今天很活潑的樣子讓她覺得更動心了。

說得容易，行得難。

當年，那一掌遲遲沒有落下。

因為那張臉，是她最愛的Tiffany啊。